1980年出生是什么命(四川老太儿时被射瞎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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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中旬,在四川师范大学狮子山校区的宿舍楼下,一位老妇人在门口不停地徘徊,还时不时地四处张望,似乎实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接连几天,她一大早就跑到门口等着,急切地辨认着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然后又在夜晚失望地离去。

更奇怪的是,这位老太太的手里还攥着一袋散装的辣椒粉。

这种蹊跷的举动,引起了学校保卫处的注意,就问她在这里干嘛,结果一问才知道她是川师的退休职工,守在门口是要报仇。

这样的答案,让众人有些哭笑不得。拿着一袋辣椒粉,怎么报仇?

况且,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居然念念不忘,如此坚定地要去报仇呢?

经过询问,老妇名叫黎晓萍,当时已经67岁。按理说,这样的高龄本该有儿女承欢膝下,享受着合家团圆之乐。

到底是啥事,值得老人一把年纪了还在大学宿舍楼下守候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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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从黎阿婆小时候说起。

黎晓萍,1953年出生在四川南充,在1956年,她跟随着父母从南充的四川师范学院搬迁到了现在的四川师范大学狮子山校区。

黎晓萍的父母——黎大金夫妇都是川师的教职工,一家人都居住在川师分配的教职工宿舍里。

黎晓萍的童年是在川师的校园里度过的,接受着高等教育的文化熏陶。

由于父母都是川师的公职人员,有着稳定的收入,阿婆的童年也算是无忧无虑,衣食无虞。这在建国初期不时饥荒,吃饱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显得极为珍贵。

但这样幸福的童年,在黎晓萍七岁时便戛然而止了。一场意外,彻底地改变了黎晓萍的一生,并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1960年5月的一个下午,黎晓萍像往常一样,在宿舍楼下玩耍,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黎晓萍想去找妈妈,就准备起身返回。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支木箭,直勾勾地扎进了黎晓萍的右眼。

只听得一声惨叫,淋漓的鲜血便从黎晓萍的右眼中喷涌而出,闻讯赶来的黎大金即刻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进行救治。

医生对黎晓萍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但无奈木箭已经贯穿了她的瞳孔,这也意味着黎晓萍以后都只能用左眼来迎接明日的阳光了。

黎大金夫妇对此很是生气,二人平时和同事们相处融洽,也深受学生爱戴,到底是谁会下此毒手呢?而且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去对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原来,肇事者是一名和黎晓萍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儿,名叫伍华勇,是伍广才的儿子,在玩耍时不小心把木箭射入了阿婆的右眼。

由于双方都是未成年人,所以这件事情都由双方的家长来全权处理。当时黎晓萍也没有多大年纪,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也说不上话。

正是出于这一原因,对于上一辈对自己的意外的处理结果,如今67岁的黎阿婆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两家人对于如何赔偿的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纠纷,每次带女儿去医院治疗眼睛后,黎大金就会找伍家人付医药费。

一开始,伍广才一家出于愧疚,都是直接掏钱,可是时间久了,就有些厌烦了,觉得黎家人赖上自己了,就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就这样争执拉扯了5年,双方最终闹上法庭,法院出具了调解书,指出伍广才一家承担主要责任,需要承担黎晓萍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共计15元,之后安装假眼的费用,伍家需要承担三分之二,医药费和治疗费则由黎大金一家负责。

这些赔偿,在当时或许并不是小数目,但是在黎晓萍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黎晓萍从父母那儿得知了弄瞎自己眼睛的小孩名叫伍华勇后,就策划着要让这位伍华勇“以眼还眼”。这便有了文章开头黎阿婆手里提着一袋辣椒面的场景。

对此人们不禁要提问,事情过了整整60年,难道黎阿婆还没有放下吗?

黎阿婆寻仇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她多年来因为右眼失明所遭受的辛酸与痛苦。

这种痛苦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倾诉,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更令她想不通的是,就连一句对不起,伍华勇都没对她说。

在黎晓萍的记忆中,那个惹事的小男孩儿只是站在他父母的后边,父母替他料理好了一切,他却毫无悔改之心。

从七岁开始,右眼失明的黎晓萍,成了同龄人眼中的异类,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同伴对她进行冷嘲热讽,拿她目不能视的右眼开玩笑。

因此黎晓萍从小便十分的要强,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心中对于伍华勇的恨意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由于在学校里很不开心,黎晓萍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加上要治疗,父母于是为她办理了休学手续,这一休就是整整三年。

1969年,16岁的黎晓萍换上了假眼,进入初中学习。本以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能够重新开始,然而她在同学眼里,依然是一个“异类”。

同学们的闲言碎语不停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让她根本没法认真学习。

而且在伍家人按照调解书支付安装假眼的费用后,黎晓萍再也没见过自己的这个“仇人”。

1973年,黎晓萍中学毕业,由于右眼失明,她无法像同学那样奔赴祖国的大江南北进行建设,只能成为一名“社青”,在成都本地打打零工。

就算是去从事那些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都没有人愿意聘用她,一切的原因都是年少时的那场意外,大家都觉得她不是一个正常人。

黎晓萍自己也不记得,在求职时遭到了多少白眼和冷遇,无数次,她都被自己中意的工作单位拒之门外。

那时候的黎晓萍,常常在深夜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无声地抽泣着,抱怨苍天不公:

“我跟父母住在川师大工人宿舍,每天到沙河铺等着招工,干一天结算一天,同样是中学毕业的,凭什么?”

是啊,这件事换了任何一个人,估计也想不通——同样是中学毕业,而且自己还是教师子女,毕业却只能打临时工,这让阿婆心里怎能不恨?

黎晓萍在毕业即失业的日子里,苦熬了四年,自尊心极强的她在外人面前,没有表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而是“打破牙齿和血吞”,艰难地打着零工。

父亲不忍看着女儿沦落至此,腆着老脸数次向学校申请,哭诉自家的困难,直到1977年才把自己的女儿安排进了川师物理系的机械厂,算是有了一份正当稳定的工作。

然而无论在哪儿,她都是最特殊的一个。

对于“老员工”,黎晓萍的同龄人们,大多已经在厂里工作了七八年,驾轻就熟地操作着机器设备。

只有左眼能视物的黎晓萍,在机械厂的工作效率自然要大打折扣,在职位上的晋升也比常人慢了许多。

对于她的遭遇,同事们也议论纷纷,一位退休职工还记得,那时候大家都在议论,“伍三(伍华勇)太坏了,害了人家一辈子。”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黎大金夫妻又开始为自己女儿的婚事着急。

姣好的相貌,受过中学教育,又是教职工家庭,这些优厚的条件,如果没有那场意外,黎晓萍多半能够结识一位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相知相守。

一开始,黎晓萍还抱有希望,期盼着那个不在意自己右眼的良人出现。但满满的期待,却没有等到理想中的结果。

到了1980年,黎晓萍已经27岁,同龄人早已结婚生子,黎晓萍也快成为众人眼中的“老姑娘”了。但她还想一直等,如果等待有结果的话,她宁愿再多花一年,亦或一生。

明知道有些问题没有答案,明知道有些故事没有结局,随着时间推移,现实让这个觉得未来可期的女孩儿低下了头。

媒婆根据黎晓萍的条件,向父母介绍了一名成都纺织厂的一名保全工。

这个男人的家境不太好,人又长得一般,也是“结婚困难户”,所以才没有在意黎晓萍的右眼有问题。

好在男方踏实勤恳,又是在纺织厂上班的正式工人。于是黎晓萍最终选择了这位踏实肯干的保全工,二人喜结连理。

二人都有“铁饭碗”,婚后的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这样平淡恬静的日子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黎晓萍也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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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之后,90年代川师给他们夫妻二人分配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夫妻俩便在川师内颐养天年。

前些年,丈夫去世之后,阿婆便搬到了自己的女儿家,方便照顾自己的孙女。

有儿女和媳妇孝顺自己,有孙子孙女玩闹,这几乎是每个老年人最想要的幸福。不得不说,黎晓萍的晚年光景还是很令人艳羡的。

在外人眼里,黎阿婆已经67岁了,还没什么大灾大病,能够简单、自由、平静、安康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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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总是喜欢回首往事,悠闲的阿婆自然也会回首着自己的过往。

虽然往事不可追,但阿婆心中那尘封了60年的心事,却总是无法忘怀。

2020年4月6日,阿婆听邻居说伍广才去世了,便回了一趟川师,在伍广才的灵堂上寻找着当年的小男孩儿——伍华勇。

找了一圈都没看人影的阿婆,想着伍华勇肯定会回来祭奠自己的父亲,

于是就有了文章开头提到的黎阿婆蹲守在宿舍楼下,拿着辣椒面准备寻仇的事件。

半截身子已入黄土的阿婆,为何如此执着呢?原来,黎阿婆在人前活得若无其事,背地里却心力交瘁,要强的黎阿婆偏偏又不向外人吐露只言片语。

这六十年来,除了刷牙洗脸、吃饭睡觉等日常作息之外,黎阿婆每天还要多做一件事——

擦洗自己的义眼和眼腔。

由于长时间佩戴义眼,阿婆双眼的眼睑形态发生了改变,在外观上细细一看就会发现明显的不对称

每次照着镜子,阿婆看着镜子中那个大眼对小眼的自己,都会长吁短叹——如果自己的眼睛是好的,年轻时的我一定笑靥如花,追求的人一定大排长龙。

义眼毕竟是外物,刺激和磨损眼眶,导致时不时就会引起局部感染。

安装义眼之后,阿婆的眼部经常出现红肿、不适的症状,而且右眼的分泌物增多,每次都要用手绢进行擦洗。为此,黎晓萍每天都要在身上准备整整七条手绢。

擦洗义眼时,黎晓萍会自己溜到厕所,用手指把义眼从眼腔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浸泡在清水之中,然后擦拭。

每天早晚,都要擦拭30下。

取下义眼的黎阿婆,觉得自己活脱脱像一个外星怪物,眼腔内血管星罗棋布,看起来又血肉模糊,直令人起鸡皮疙瘩,汗毛都要竖起来。

为了不吓到家人,也为自己的倔强与自尊,每次擦洗义眼时,黎阿婆都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这样痛苦的日子,一过便是六十年。

更要命的是,上了年纪的黎阿婆,左眼视力也在慢慢下降。这对本来就缺少部分视野的黎阿婆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黎阿婆在日常生活中总是磕磕碰碰,有时下楼梯没站稳,一不小心就会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所幸没有磕碰到筋骨,但也在双腿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诸多伤痕。

可以说,岁月不仅没有冲淡那次意外给她带来的伤害,反而随着时间推移,黎晓萍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和苦楚。

当黎晓萍夫妇还在川师狮子山校区居住时,她总与伍广才低头不见抬头见,伍华勇却是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一直不见踪影。

在黎阿婆眼中,真正的凶手伍华勇当时因为年纪尚小,没有受到相应的惩处,还逍遥法外。

60年的压抑,点燃了黎阿婆心中的报复心,于是她才把目标放在了伍华勇身上。用她自己的话来说,

“我体会了60年,现在大家都老了,再不动手,就没时间了。”

2020年5月的一个傍晚,成都商报记者联系到了伍华勇,提到黎晓萍的名字时,伍华勇居然一时没有想起来,还问记者:“黎晓萍,男的还是女的?”

得知黎晓萍曾想找自己报仇时,伍华勇也是十分惊讶——当时他的年纪也只有7岁左右,而且也被带到了法院进行调解审讯,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的他,其实这些年来也十分不易。

按照伍华勇的说法,当初为了给黎晓萍更换义眼,当初伍家几乎是散尽家财,爸爸妈妈拼了命地打工挣钱,才弥补了自己的过失,家里最小的弟弟生病了都没钱看病买药,最后因为病重不幸夭折。

伍华勇则去部队当了5年兵,离开军队后开始谋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如今头发花白的他靠着2000多元的退休金维持生活。

他也知道自己欠黎晓萍一个道歉,自己也是悔恨万分。

如果没有那一次意外,两家人的命运都会不同,黎晓萍会继续快快乐乐地平安成长,生儿育女,自己的弟弟也不会早早夭折。

不过,黎阿婆虽然想报仇,却也没有那么狠心,所以她才只是去菜市场买了辣椒粉,想着让对方难受几天,也就算了。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黎阿婆在4月13日还专门去了一趟学校保卫处,说自己想要报仇,询问是否有法律风险。得到答复和劝说后,阿婆再也没去保卫处。

另一方面,黎阿婆渐渐冷静下来,在自己妹妹和周围邻居的劝说之下,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

黎晓萍心里很清楚,“我晓得这样做不行,所有人都不支持。”于是她又前往了锦江区法律援助中心,试图寻求另一种解决办法。

经过一个多月的奔走,老人决定放弃复仇和维权,继续过着平淡安稳且幸福的生活。

时光荏苒,生命短暂,别浪费时间在争吵、道歉、伤心和责备上。

祝黎晓萍老人晚年幸福!

-完-

参考资料

成都商报:《60年前被射瞎一只眼,67岁太婆欲用辣椒面“秋后算账”:每天把假眼摘下来擦眼腔,有谁体会过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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